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最早由司马迁在《史记》中讲述。这个情节一度让我感到非常困惑,曾经的我在课本面前并没有质疑的能力,只能认为这是古代文化与现代的差距所致如何杠杆炒股,而且课本里的历史看似是权威的,无可质疑的标准答案。当时的我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谬,难以理解。
然而,现在我不再这么认为了。想想看,如何通过烽火狼烟、沙尘飞扬、兵戈四起的局面,来博得美人的一笑,这哪里有什么值得一笑的呢?如果仅仅是为了让美人发笑,恐怕她的病得不轻。有人会说这是一场大手笔的恶搞,刺激且带劲。即使如此,我觉得这样的把戏玩一两次也就足够了,非得一次又一次重复,岂不是在告诉我们看热闹的人是些愚蠢的孩子?更何况,西周的条件有限,点燃烽火,号召各路诸侯迅速集结又怎么可能?如果说这是周幽王举行的一场盛大的广场庆典,褒姒作为西周的第一夫人来观赏,我倒是能理解。
后来,我才明白,这只是一个谎言。当一个谎言带有寓言性质,它就不再是简单的谎言,而是通过某种方式流传千年,进入历史书籍的陈述。而这个谎言背后所隐含的深意,只有揭开谎言,才能窥见历史的真相。
展开剩余72%在《史记》之前,史官们将西周灭亡的原因归结于周幽王宠幸褒姒,认为她是祸国的妖孽。史官们对褒姒的演绎方式是这样的:在夏朝即将灭亡之时,夏宫中忽然出现两条神龙,它们自称是褒国的两位祖先。夏帝通过占卜得知,若想稳固江山,必须将这两条神龙的口水收集起来供奉。神龙口水一旦被收起,它们便消失不见,而藏有口水的匣子也在后来的王朝更替中被秘藏。到了周幽王的祖父厉王时代,厉王出于好奇打开了匣子,结果神龙口水流淌在庭院中,并且难以清理。于是,厉王召来宫女们试图清理这些口水,最后口水变成了黑色的鼋并逃走。幸运的是,当时有一名刚换牙的小宫女意外踩到了鼋留下的痕迹。几年后,这名宫女不知为何怀孕,最终生下了一名女婴。由于害怕,这名宫女将婴儿遗弃在乡间。幸运的是,这名女婴被一对卖弓箭的夫妇收养,并带到了褒国,这个女婴就是褒姒。
褒姒的妖魔化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周幽王为了宠爱她,废除了正妻申后的地位,并立褒姒为后,立她的儿子伯服为太子。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废嫡立庶,在史官眼中,这一行为对于依赖宗法制度的西周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西周的灭亡,不仅仅是因为西周政权的内部斗争,更因褒姒作为外来的女人破坏了西周的礼制。
然而,司马迁在《史记》中的叙述却有着一定的偏差。在他的记载中,西周的灭亡既是因为自然灾害的征兆,也因幽王废嫡立庶,最后甚至为这一切编造了“烽火戏诸侯”的荒谬故事,称其为导致申侯勾结犬戎攻占镐京的导火索。然而事实远非如此。实际上,周幽王先是主动进攻申侯未果,之后申侯与犬戎联合攻破镐京,杀害幽王及其太子。由此可见,在废嫡立庶的关键时刻,幽王不可能拿诸侯们开玩笑,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显然是不真实的。
那么,为什么司马迁会如此编造故事,而忽视了真实的历史背景?这就要从汉武帝时期说起。众所周知,司马迁因李陵事件遭受了腐刑,这对他个人的宗法观念产生了极大冲击,而这一切的根源正是在于汉武帝。
汉武帝时的大汉王朝正上演着一出类似于周幽王的废嫡立庶的血腥大戏。钩弋夫人作为一位“褒姒式”的女人,她的身上也有着神秘妖孽的传说。她未遇汉武帝之前,右手总是紧握拳头无法伸展,直到汉武帝亲自去解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伸开了。汉武帝认为她既美丽又神秘,于是纳她为妃,封为婕妤。而钩弋夫人后来生下的儿子,便是汉昭帝刘弗陵。汉武帝的废嫡立庶,令大汉王朝陷入动荡,后宫的争斗、太子的纷争,使得国家处于风雨飘摇的局面。
这一系列的血腥变动,让司马迁将汉朝与西周的灭国作了某种类比。因为太过相似,司马迁便将周幽王的荒唐故事套用在汉朝的历史中,借此警示汉武帝——“你与毁灭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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